難得糊塗 发表于 2022-4-20 16:26:03

精彩

鲁哈”是真主为人类创造的一种灵性妙体,它与肉体的结合意味着“生”,与肉体分离意味着“死”,一般将其翻译为“灵魂”或“精神”。
关于“鲁哈探家”之说,以前在中原穆斯林群体中可谓家喻户晓。指的是每到斋月,真主赦放亡人的鲁哈探望其生前的家。此说主要依据是苏菲内学经注《鲁哈白雅》和劝善经《德嘎伊古·艾赫巴勒》等经籍。
“进入斋月,亡灵们都回到各自的家中,呼喊家下的男女说:你们通过散‘索德盖’(施舍)、做杜阿(祈祷)、念《古兰经》等功修搭救我们吧。”(《鲁哈白雅》四册366页)。
“众天使和鲁哈在那夜降临”(97:4)此中的“鲁哈”,一说指吉卜利里天使,一说是阿丹子孙的鲁哈,一说是在阿尔士之下的穆圣的鲁哈。在盖德勒夜,他们请求真主允许他们降临给男女信士求平安。还有一说是穆民归真的亲属的鲁哈,他们请求真主允许他们回到他们曾经的家中,看望他们的儿女们,于是在盖德尔夜,他们获准降临。伊布·阿巴斯传述,每当尔德节、主麻日、阿舒拉日、舍尔邦月半之夜来临时,亡灵们站在他们的家门口说:你们当在这些夜晚以施舍怜悯我们,我们确实需要它。家中的亲人啊!我们处在狭窄的坟坑中,我们的文卷已经被卷起了,你们的文卷还展开着。有人提念我们吗?有人怜悯我们吗?当他们的愿望满足时,他们就高兴地返回了,当他们的愿望未被满足时,他们就忧愁、沮丧地返回了。(《德嘎伊古·艾赫巴勒》58-60页)
这类内学派经籍主要讲述先天与后天的具体细节问题,作者紧扣经训主旨,结合众先贤基于强力信仰、坚实功修之上的洞悟素材,构筑了一部有血有肉的灵知世界,丰富了经训文本背后的精神空间。后来有阿林将此说又进行了延伸,正如民间普遍存在的说法:斋月亡人归家后,见其亲属封斋礼拜就高高兴兴在家中居住一个月,相反,若见亲属既不封斋又不礼拜,就伤心痛哭而去等等,由此衍生出所谓的“斋月不走坟”的地方传统。
印象中每年斋月前的主麻,鲁哈探家近乎是阿訇们统一宣讲的题材。此卧尔兹讲好的标准是阿訇边讲边哭,下边跟着抹泪。主麻之后,各家各户开始打扫卫生,换洗大净,迎接斋月和众亡灵的到来。
昔日豫北大坊均有“舍尔邦”月念“白拉提”,斋月街上搭彩棚、家家封印《古兰经》及“格德尔”守夜的传统。其重视程度均在中原地区前列。这其中与鲁哈探家不无关系。尤其是家家封印《古兰经》,平时不进寺者,甚至斗胆干罪者,到了斋月却成了顺民,令行禁止,且主动邀请阿訇到家中封印古兰。亡灵的介入,塑造了不眠的斋月。每到格德尔夜,豫北坊上还有“送亡人”之说。格德尔夜结束,晨礼之后,众人出礼拜殿,本能地抬首望天,若见星辰眨眼,则意味着亡灵挥别,随天使而去。
随着外部世俗化的冲击和内部纯化思潮的影响,这一传统受到了质疑。
其实,鲁哈是一个幽玄的问题,《古兰经》云:“他们问你精神(鲁哈)是什么?”你说:“精神(鲁哈)是我的主的机密,你们只获得很少的知识。”(17:85)。《古兰经》、《圣训》明文中并没有关于鲁哈所处位置及其动向的具体指示,故,做为普俗大众的我们不应过度深究,以免防碍我们的信仰。然而,我们诚信先知之圣品的同时,不能否认先知之后贤品的存在。即,那些始终顺从真主、远离罪过、弃绝今世的一切享受和奢侈,一心向主且拥有“凯拉麦提”(贤征)之人的存在,他们被称为“卧里”(真主之友),通过修行,他们能达到深刻洞悟的“凯什夫”之境。“凯什夫”,本意为“揭示”,它是修行者在通向真主的途中而显现的一道光。它为他们揭开了感官的屏障,然后,他们凭真主之光来观察,于是他们能打破时空规律,看到他人看不到的妙世真境。”(《哈嘎一古·台算悟夫》346页)。
对于鲁哈探家的内学式描述,前辈阿林毫不怀疑地将此视为凯什夫之洞悟,继而推崇倍至。而今人学者,则不加思考地视其为缺乏经训依据的“经外传说”,不屑一顾。
值得我们反思的有以下几点:
一、前辈先贤本着仅有的一两部经注和一些年代不祥的小经,巧妙地利用传统文化的亡灵载体填充伊斯兰教的信仰元素,根植中华文化土壤,创造出辉煌的贵月气象,在汪洋大海中构筑了既不失原则又不显另类的中国化宣教载体。而今天,我们经籍百册,灵知空间却愈加狭小,塑造出的多是生硬的教条形象。
二、上述所谓的“经外传说”在许多回坊乡宅内践行了“斋月封印古兰为逊乃”的圣喻指示。而今,这一逊乃却只实践于极个别寺坊的礼拜殿内。
三、灵性认知是伊斯兰精神的鲜活源泉,对于所谓的“经外传说”,我们既不能一概复制,也不能一刀切之,应谦逊地本着“圣品”与“贤品”的双重标准甄别之、扬弃之。
四、伊斯兰应有四个面向,即教法之骨、辩证之理,修行之魂、圣行之践,如此方可构筑满足不同受众,灵肉合一的伊斯兰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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